在这喧嚣的时代,悠扬沉静的管弦音乐有着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,指挥家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(Alondra de la Parra)正是这种音乐的推广者。这次,我们有幸在萨尔茨堡的莫扎特音乐节见到了她。
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在她的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会表演之前陷入了沉思。
知名指挥家 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
她因充满活力、引人入胜的演出而广受赞誉。对音乐的激情,让这位来自墨西哥的母亲走遍全球各地。作为墨西哥文化大使,她于2004年创建了美洲爱乐乐团,此后长期致力于推广拉美音乐、扶植拉美作曲家。除在纽约、巴黎、柏林担任指挥之外,她还兼任澳大利亚昆士兰交响乐队音乐总监。2019年秋天,她将在柏林的国家歌剧院指挥另一部莫扎特知名歌剧作品——《魔笛》。
在纽约出生、墨西哥长大的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,是当今世界最活跃的指挥家之一。她穿梭于全球各地,致力于古典音乐的推广。而萨尔茨堡的莫扎特音乐周,于她而言意义非凡。能够在这一享誉全球的古典音乐节上担任指挥,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。当年正是在这里,她许下愿望,决定从此投身音乐事业。因为她坚信音乐是一种强大的能量,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。正如她的生活,也曾因音乐而改变。
德·拉·帕拉女士,我们知道,当脑海里的奇思妙想转化为现实时,是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,不同的想法可以改变我们思考和感受的方式,正如管弦乐队把乐谱演绎成音乐一样,这是如何实现的?
德·拉·帕拉:音乐,尤其是音乐会和管弦乐,让人们有机会静下心来,反思自身、获得内心的宁静。当你在听一场音乐会的时候,你身边的百人乐队,每一位演奏者都在利用他们的身体,像是手臂、手指、气息、演唱将音符化作音乐,这种纯粹的人类情感连结实在是太美妙了。
是不是正因如此,您把音乐看作自己的生活重心?
德·拉·帕拉:我一直都热爱古典音乐。从小我就喜欢听古典音乐,这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。我每天的日程都安排得很满,而且需要严格遵守,但我的儿子卢西亚诺很喜欢跟着我排练、听音乐会,他能看出来我乐在其中。我对工作的热爱让我们更紧密,而不是疏远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您感受到音乐可以带来力量?
德·拉·帕拉:家里艺术氛围非常浓厚,我的家人都是音乐的热爱者,我13岁就痴迷肖斯塔科维奇、斯特拉文斯基和巴尔托克,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交响乐。我开始学钢琴时,父母正在闹离婚。那时候,我的钢琴老师像外婆一样关心我,我也因此开始喜欢上了钢琴和音乐。因为我觉得,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也许都会变,唯一不变的是,莫扎特和他的音乐会始终陪伴我,在那时音乐就成了我的一种情感寄托。
您在23岁时组建了自己的管弦乐队,在那个年纪算是一件很勇敢的事吧。
德·拉·帕拉:那个年纪不知道什么是恐惧,只是单纯地觉得,应该有一支管弦乐队为拉美国家演奏音乐。我只不过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,当然,在这过程中我也遇到了很多困难……
什么样的困难?
德·拉·帕拉:成立一支管弦乐队,更何况还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,我们需要筹集资金、请乐手、做宣传推广。所有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一样,摆在我面前。然后我的一些好朋友向我伸出了援手,整件事情也变成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旅程。我们在全球巡演,录制了两张唱片,卖得非常好。我们还面向拉美作曲家推出了国际作曲比赛,在纽约的布朗克斯办了一个教育项目。对我来说,这是一所完美的学校,因为那是我一手创建的。
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演出前的沉思时刻。
所有的一切,在您看来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吗?
德·拉·帕拉:是的。小的时候,我父亲就跟我说过:“你应该当一个指挥家!”在学校的时候,我也一直在负责组织各类活动。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和性格,每一场演出都因人而异,充满不可预测性。这也正是我热爱指挥的原因之一。每一名合格的指挥家都需要经过很长时间历练,不断成长,才能做到自如地应付各种挑战。
今年是您在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周的首次指挥,参加这次活动对于您来说最难忘的是什么?
德·拉·帕拉:20年前,当我还在墨西哥的时候,我父亲有一天突然说:“我要带你去萨尔茨堡音乐节。”他当时意识到了音乐对我的重要性。我真的非常喜欢弹钢琴、大提琴,而且我已经下决心要成为一名音乐指挥。当我与父亲在萨尔茨堡知名的Felsenreitschule剧院听到了卡鲁斯·帕德利萨(Carlus Padrissa)和他的团队La Fura dels Baus的作品之后,我的人生改变了。我对我父亲说:“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,我也要找这样一帮乐手,和他们一起登台表演。”之后我回到了墨西哥,买了那次音乐会的DVD,送给了朋友几张,没事的时候就会一直看。它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。
这位音乐指挥在通往知名Felsenreitschule剧院舞台的通道中。
今年,他们邀请您在Felsenreitschule剧院演奏。
德·拉·帕拉:是吧,我自己也很激动。20年后,罗兰多·比利亚松(Rolando Villazon)邀请我在这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剧院担任音乐指挥。真的是太棒了。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,我得知要与20年前表演的同一支乐队合作,当时就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。
*莫扎特音乐周
沃尔夫冈·阿玛多伊斯·莫扎特被誉为迄今为止最伟大的音乐天才之一。在这位伟大作曲家故乡萨尔茨堡举办的莫扎特周艺术节,便是为了纪念其传奇的音乐人生。这场古典音乐节的举办地点为音乐节大会堂,位于僧侣山的山坡上。大会堂的Felsenreitschule剧院为Thamos这类精心制作的作品(由德·拉·帕拉指挥,西班牙剧团La Fura dels Baus演奏)提供了宏大的演出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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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爱莫扎特的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正在排练。
您对莫扎特的音乐十分推崇。而且巧合的是,您父亲在您17岁时带您去萨尔茨堡音乐节听到的,正是莫扎特在17岁时写的作品。
德·拉·帕拉:是的,只是我们的17岁的人生差距有点大……(笑)莫扎特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天才,而且已经受聘谱写Thamos这些作品,也就是我在莫扎特音乐周曾指挥的乐章。
乐队La Fura dels Baus设计的舞台漂亮极了,在保留历史气息的同时又有很有未来感,还会用电脑播放间奏曲。对此您怎么看?
德·拉·帕拉:我们演奏时电脑就暂停,我对此倒没什么意见。作为一名指挥,捍卫作曲家的作品是我的职责。但当一些作品已经十分完美的时候,保持原样就可以了!事实上,电子合成音乐与管弦乐的声音有一种巨大的反差,效果还挺棒的。
您觉得这种未来感风格的声音与莫扎特的作品契合吗?大多数人还是挺看好电脑演奏的,也觉得很有意思。
德·拉·帕拉:某种程度上来说,的确如此。但我们用电脑演奏的Thamos的目的也是希望人们未来不要成为智能手机和电脑的奴隶。我觉得探讨这些话题很有必要,而且我相信,莫扎特也会喜欢我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演奏他的作品。作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天才之一,他也一直尝试突破自己。对现代人来说,可以现场倾听、感受他的音乐,可谓是一种奢侈。就像我之前提到的:音乐是一个绝佳的庇护所,让人摆脱日常的琐屑,远离身边的电子设备。正因如此,音乐厅在现代人的生活中比以往更加重要。
您是如何应对科技带来的压力的?您会经常特意关掉手机吗?
德·拉·帕拉:其实我也很难戒掉玩儿手机的毛病,一会儿不看手机就会很焦虑。所以我今年定了一个目标,学会独处,在适当的时候切断与外界的联系。演奏乐器是不是一种远离手机,自我放松的方式?德·拉·帕拉:我把生活都献给了音乐和两个孩子,我有时候会在宁静的夜晚,在孩子们睡着之后为自己演奏一曲,这让我很享受。
坐进梅赛德斯-迈巴赫S级轿车,在音乐的陪伴下,开启雅致、格调旅程。
指挥家的工作重点在于对权力的掌控?
德·拉·帕拉:我不这么认为,至少对我来说,与权力没有关系。我的目标是追求整体性。我热衷追求各个分部组合在一起时呈现的美感。
如果所有演奏者们无法团结,指挥家该怎么办呢?
德·拉·帕拉:这正是沟通的重要性所在。我认为双向交流很重要。不必要求每个人跟随我的思路,关键要有一个共通点让我们心有灵犀。培养信任感非常有必要。我相信他们会尽力,他们也要相信我的初衷是为了让整体达到更好的效果,而不是为了掌控一切。要合理把握好领导和信任之间的平衡。但有的时候就是没法达成共识,让每个人都开心。
听起来很难做到令所有人满意。
德·拉·帕拉:我只能不断努力。
指挥这个职业对女性是否存在挑战?
德·拉·帕拉:与性别关系并不大,无论男还是女,都需要面对挑战,这是掌握领导力的必经之路。我们都有阳刚和阴柔的一面,在这之间寻求平衡才能成功。我认识许多男性指挥家,也会寻求性格中的平衡,经常将自己细腻温柔的一面作为优势。
会不会偶尔觉得茫然?
德·拉·帕拉:不会茫然,这更像是孤独感。领导这个角色往往需要做出很多为难的决策,这会导致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。但这是指挥家必须要承受的。我有时会感到孤独,经常感觉太艰难了,我恨不得想转行。但第二天,我还是依旧会站在指挥台上,享受并沉浸在音乐里。在那一刻,我哪也不愿意去。
品味与格局兼具,从容和大气共存,是梅赛德斯-迈巴赫S级轿车与德·拉·帕拉的相通之处。
纤细的指挥棒尖,引领五线谱中的千万分细腻与恢弘。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伫立于舞台中央,跨越时光,将古典乐中的缱绻与大气引领至观众眼前,呈现一场听觉与视觉的盛宴。梅赛德斯-迈巴赫S级轿车与德·拉·帕拉亦有相通之处:品味与格局兼具,从容和大气共存,让非凡气度在每一个细小的空间川流不息,向时代表达崇高礼赞。领时代之先,与她、与梅赛德斯-迈巴赫S级轿车同行。
本文编辑亨德里克·雷克伯格(Hendrik Lakeberg)住在柏林,这也是奥朗德拉·德·拉·帕拉非常喜欢的一个城市。他说,毋庸置疑,莫扎特的作品,在萨尔茨堡响起的时候是最动听的。